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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

「這樣對嗎?」

「當然不對啊!」

「呃那要怎麼辦?」

「晚點和那邊討論一下……」

兩男一女,表情千變萬化愛恨情仇糾結地竊竊私語。

自台灣機場一別後,赭杉軍和怨姬便像是失聯了一般沒有交集毫無音訊,三不五時的訊息電話本也就不是兩人間的相處模式,因此當在溫泉中共浴一會再次相見時(怎麼哪裡怪怪的?),雖然得逞了夜愁雨一干人等的奸計,卻也實在是出乎兩人意料之外。

但那一晚將話說開心照不宣後,接下來的兩個月,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兩人又再次死寂了起來。即使同住在石濃並且只有一房之隔,幾乎等於比鄰而居的兩人卻像是約好了陰錯陽差一般,幾乎碰不到面各自忙著。

怨姬一如以往朝九晚五地出門,赭杉軍則是神出鬼沒晝伏夜出地行蹤不定,就在這種奇妙的狀況下過了兩個月,本人沒有什麼反應或表示,倒是天草伊達赤宵練就算瞎了掐指一算也得出兩人根本沒有交集啊!

畢竟你說嘛!兩人這不都幹著正事嗎?又不是出去偷偷摸摸幹些見不得人的事,怎麼當事人自己不急,卻急死了他們一干分散在周圍甚至台灣的小老百姓啊?!

「啊,三小姐!」本來還蹙著眉坐在伊達懷中的赤宵練一看見怨姬,便拋夫棄友地起身迎了上去。

對此,一開始還有些少女玻璃心的妻控伊達表示已經習慣。在精明幹練的赤宵練眼中,三小姐永遠是對的;在他風流倜儻的伊達我流眼中,水某永遠是對的。

「呦~怨姬。」天草也向來人打了個招呼,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來,但他心裡卻是在那邊碎碎念:這個赭杉軍到底又跑到哪裡去了?!

「三小姐,我送妳出去吧!」說著便要去攙怨姬。

「行了,妳這個孕婦也不好好待著。」怨姬看向伊達,希望對方阻止一下。但在赤宵練的眼神攻勢下,伊達表示:老婆永遠是對的!

「怨姬啊,妳不是也說懷孕要適度地走動,不要一直坐著比較好生嗎?」反正在他的石濃地盤上,不用說什麼阿貓阿狗的意外,就連一根頭髮他也不會讓阿卡將少的!

怨姬無奈,這話是她說的也是事實沒錯,但怎麼這一家人心都大得跟啥一樣也不知道小心為上?不過她也不多勸,只是一邊很有技巧地轉為她扶著大腹便便的赤宵練,一邊用眼神示意著一旁的石濃職員和她們一起走,以便等等她出門後接手把赤宵練送回來。

不要覺得怨姬杞人憂天,雖然沒有像現在正夯的宮鬥劇這麼嚴重,但身為石濃當家劍聖徒弟,沒有一兩個仇家或競爭對手是不可能的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,更何況是繼承人這種大變因。所以在調養醫師及紅樓三小姐的眼中,綜合結論就是:小心為上!

話說赤宵練自從結了婚辭了職,早就不屬於紅樓企業了,她現在可是日本石濃的老闆娘,但一看見怨姬卻仍開口閉口三小姐地跟前跟後,讓怨姬很無奈,石濃在日本可不是什麼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捏,讓人產生什麼誤會傳出風言風語可就不好了。

但怨姬用心良苦地改正不成,只好換一種風格義正詞嚴地提醒赤宵練:身為伊達家當家主母,要有當家主母的魄力!

這下魄力是有了,卻沒想到不但沒有改正,甚至還變本加厲——在赤宵練一聲令下,伊達一家老小毫無異議有志一同地跟著叫“三小姐”。搞得無言以對的怨姬索性不管了,直到有次劍聖和二姐來訪,她這才看出了點什麼恍然大悟。

不是伊達家有多隨和、赤宵練多有魄力,只能說她二姐的男人太強大,連帶的她身家夠強背景也更硬。

 

「阿達你說,那天在溫泉赭杉軍和怨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」看著被赤宵練送出去的怨姬,天草想起台灣那頭的夜愁雨不二做一眾,頭實在有些痛。

「阿咧?我又沒有偷窺的習慣我怎麼知道?」

聽見這話,天草一臉赤裸裸地鄙視瞟向伊達,「我有沒聽錯?你沒有偷窺的習慣?」

「這無用至於吧?」

「……泥想說無庸置疑?如果泥——沒有偷窺的習慣,那泥——是怎麼把到嫂子的?」

「咳咳咳咳咳咳咳——」伊達一臉紅囧,好半天才咳出微弱的抗議,「欸欸欸我要重申,我不是偷窺,那時候我只是在觀察台灣的風土民情……」

「噢?這樣啊~那觀察完你還覺得我們台灣的女人太保守了嗎?」

只能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,伊達那張面皮真的不是普通的厚,不然也不能盧小到劍聖收他為徒。

之前伊達在台灣交流的時候,一回和天草上山勘查地形,卻在尋找水源時無意間驚鴻一瞥,看見在湖裡裸泳的赤宵練和易水心。走在前面的天草轉過頭發現定格眼珠快掉出來的伊達,好奇之餘回頭瞭解情況,卻是一整個無語驚嚇,下一秒便急著要把人拖走,也是兩人這番拉拉扯扯的動靜被赤宵練和易水心發現。自那之後,這對冤家就是男追求女,女追殺男,修成正果的過程千奇百怪驚心動魄族繁不及備載,但最終還是被伊達先上車後補票給得逞了。

所以聽伊達在那邊睜著眼睛掰瞎話一堆,天草乾脆挖挖耳朵聳聳肩,不置可否,「行~你繼續,承不承認都沒有辦法否定你非禮勿視的事實。」

「嘖!好啦好啦!我承認我承認!哎~就是那天我睡著啦!不然現在兩個人早就生米煮成熟飯名正言順咧!」他還是很扼腕那天睡著沒看到精彩畫面的啊,不然一定跟回房間了解情況。「可惜啊——」伊達大大嘆了一口氣。

天草不接話,眼睛一扁,看見伊達背對的門口,一個正氣凜然的男人朝他們走來。

「可惜什麼?」

「咳咳咳——」伊達嚇得一口氣沒提上來,頻頻咳嗽。

「呦!赭杉軍!」天草悄悄翻了伊達一個白眼,這個白癡真是活該。

嚇到後的伊達先是拍拍自己脆弱的小心臟,順了順氣下一秒又開始白目「赭杉軍哪你怎麼也不早點回來?」。

赭杉軍看了看手錶面帶苦笑,他可是整夜都在外埋伏呢,「還不夠早嗎?」

天草一個巴掌從後腦勺拍了過去,伊達閉嘴。

「辛苦你了,如何?還順利嗎?」

赭杉軍點點頭,對他們笑了笑表示沒關係。

「忙了一整晚,需要補一補。」伊達拍了拍赭杉軍的肩,「我讓人幫你煮一頓好料的,吃完回去好好睡一覺吧!」伊達認真不過地說道,隨後自以為是地覺得自己真是溫柔體貼,正在沾沾自喜時,卻在下一秒因為赭杉軍的話愣住。

「不麻煩了,我還得回去結案。」

「嗯?」天草雖有點訝異,但思索了一下隨即點頭表示理解。「這麼說你現在要回台灣?」

「嗯,事情辦得差不多了,還是早點回去彙報比較好。」

「嘎?現在?赭杉軍啊你是在趕飛機喔?」

「……」不就是嗎?天草白眼。

「嗯,三個小時後,現在出發的話也不至於太趕。」

「呃……」話不是這樣說的,伊達失語。

「那怨姬咧?」天草倒是比較關心這個。畢竟他也是台灣警界出身的,對自己國家警察組織的制度還是比較理解及接受的,所以比較不能接受的點反而是在自己好友的終身幸福上。

赭杉軍迎向眼前兩對亮晶晶的目光,哭笑不得地道:「……她在日本過得滿好的。」隨後兩張囧臉一秒變。

「所以這麼聽起來,怨姬並不知道你要回台灣?」

「嗯,我也是剛剛才接到命令回去的,所以她應該是不知道。」

「哎……赭杉軍啊!」面對赭杉軍再認真不過的臉,天草好想哭。「你們兩個到底是在搞什麼鬼。」之前他和如月的關係一直沒有進展,是因為如月一直在給他裝傻,但現在這兩個一直都沒有進展,該不會是因為兩個都是傻的吧?

「劍聖婚禮我會再來的,我是玄宗代表,也是台灣警界代表。」他想了想,又補了句,「但台灣警界代表應該不只我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……」

所以咧?這好像不是重點。

「那我先回去整理行李了,天草,等等麻煩你送我去機場。」

「……好。」

沒意識到天草和伊達內心的淚流滿面,赭杉軍向走回來的赤宵練點點頭示意,便回了房。

「咦?姑爺回來了!」注意到兩個頭上一坨毛線糾結的男人,赤宵練雖是疑惑,還是伸手揉了揉伊達的眉頭,「你們怎麼了?」

「水某欸!我愛妳!」伊達小心翼翼地緊抱住赤宵練。同樣是紅樓企業出身,師尊和他好像就順利多了,沒赭杉軍那麼多毛線要理,實在太好了!

「——嗯?!」赤宵練紅著一陣臉莫名其妙。

天草掏掏耳朵搔了搔臉,走到一旁去假裝沒聽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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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翽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